第三百九十六章 莫名的敌意
不过很快，姚川就意识到了他的失态，脸色恢复如常，不过一双眼睛，依旧在不断打量陈楚歌。
这个姚川的行为，可着实有些唐突了，陈楚歌心生不喜，不过看在鹿宜的份儿上，也就没说什么。
彼此无言，就在这时，一个身穿素衣的妇人，相隔十多步，向姚川招呼道：“川儿，你这孩子，瞎跑什么？也不知道等等为娘。”
姚川抱着鹿宜回头，鹿宜看到脸上挂着些许愠色的妇人，甜甜一声：“孟姨娘～”
那妇人脸上的愠色瞬间消散一空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，急忙三步并作两步，向鹿宜这边走来，尚未走近，便已伸出双手，张开了怀抱。
从姚川手中，接过鹿宜，两人笑闹成一团，陈楚歌则暗暗打量着这个妇人，即便对方衣着朴素，与街头百姓无异。
但是举手投足间，无形当中透露出来的贵气，可绝非普通人会有的。姚川也是一样，尽管他已经很克制的去遮掩了，但是混迹人群当中，不免会被人注意到。
再说那位姓孟的夫人，从外表上看，约摸将近五十，要比雪姨大一些，此时和鹿宜说着悄悄话，脸上笑意盈盈，但是眸子里，这始终含着一股消弭不去的隐忧。
姚川似有什么话想和母亲说，但孟夫人怀里的鹿宜叽叽喳喳的和姨娘亲热的紧，姚川根本插不进话，倍感无奈。
直到孟夫人转头看见陈楚歌肩上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架，这才抽出心神来，吩咐道：“来两串糖葫芦。”同时示意姚川付钱。
这是要给鹿宜买点零嘴吃，孟夫人刚刚耽搁了一下，来的迟了一点，因此不知道陈楚歌他们是一起的。
见状，鹿宜赶忙解释说：“姨娘姨娘，这个是陈哥哥，这个是小鬼哥哥，他们都是我家的客人，给姨娘吃糖葫芦。”
鹿宜说着伸手去稻草架上摘糖葫芦，给孟夫人抱在怀里，倒也够得着。
陈楚歌将稻草架往前递了递，没让鹿宜太费力，和那位孟夫人一样。陈楚歌暗暗好奇，孟夫人这对母子的来头，孟夫人也在审视着陈楚歌。
这时姚川总算能插上话了，与母亲说了一句：“陈楚歌，而今在洛阳可有名了。”
孟夫人檀口半张，面露吃惊之色，不过很快恢复如常，比姚川要好过不少。
“陈大将军家的公子？”孟夫人问陈楚歌说。
陈楚歌顿了一下，只好回答说：“如果夫人说的是原左卫大将军的那位陈将军，应该是没错了。”
孟夫人淡淡看了陈楚歌一眼，不露喜憎，吃了一颗鹿宜递在嘴边的糖葫芦，带着鹿宜同儿子姚川一起，向鹿宜家中行去。
陈楚歌和小鬼跟在后边，小鬼目露疑惑的看向陈楚歌，好像在问：这两人谁啊？似乎一点都不友好。
陈楚歌扯扯嘴角，他上哪儿知道去，只能说，这肯定是雪姨的哪门子亲戚，绝不会是鹿安这边的亲戚。
跟着走了一路，陈楚歌忽然想起，中午还说好了去荷园吃饭的呢，这要失约了，不知道甘老爷子一个情急之下，会不会直接带人来抓他？
可看眼下这情况，鹿宜是肯定不能去荷园那边吃饭了，而他这个时候离开，似乎也有些不好。还不知道李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，他还得在雪姨家里待下去。
于是只能让小鬼去荷园那边招呼一声，讲明情况，他则跟着孟夫人他们回雪姨家里。
回去的时候，雪姨也刚好准备好了午饭，大概没想到孟夫人会带着儿子前来拜访，骤然相逢，很是欣喜。看样子，雪姨与孟夫人不是亲姐妹，但感情却比亲姐妹还要好。
鹿安对孟夫人母子也不陌生，看来他们之间常有来往，得，慢屋子的人，好像只有陈楚歌一个人，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了。
雪姨不知道孟夫人母子会来，因此准备的饭菜有些不够，一张小圆桌，炒了三个家常菜，小半盆米饭。
桌子很小，平日里容下小鬼和陈楚歌两人刚刚好，今个儿多出来孟夫人母子两人，肯定要多出一人。雪姨招呼着众人上桌时，鹿安很客气的，执意要让出座位来。
可这开什么玩笑？他是家里的男主人，他不上桌，这成何体统？雪姨和孟夫人自然也不用说了，所以谁不上桌，似乎只有在陈楚歌，姚川和鹿宜之间产生了。
鹿宜第一个排除在外，就算鹿宜要让出座位来，但也得陈楚歌这两个大男人，脸皮够厚的能坐下才行。
姚川是客，陈楚歌一样也是客，只不过亲疏有别，其他人都已经落了座，剩下陈楚歌和姚川两人，姚川迟迟不上座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。
却忽然被孟夫人，一把拽着衣袖，拉着坐了下来，多出一个陈楚歌来，意料之中的事儿。其他人都没多说什么，就是鹿安心里很过意不去，给陈楚歌好一番宽慰之后，才心里不怎么踏实的坐了下去。
捧着一碗白米饭，陈楚歌走出堂屋，席地坐在屋檐下，什么上桌吃，不上桌吃的，他没那么多的讲究，在哪儿吃都一样。
只不过，孟夫人母子的刻意针对，陈楚歌又不是个木头桩子，半点都感受不到。思前想后，陈楚歌确定自己此前绝没见过孟夫人母子。
初次见面，更谈不上过节与仇怨了，所以，他就很不明白，那对母子对他的敌意，是打哪儿来的呢？
太平那边的人么？来找雪姨，是冲着他来的？想到这里，陈楚歌忽然紧张起来，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，因为从那对母子的反应来看，他们起初也并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。
吃过午饭之后，鹿宜要睡午觉，雪姨陪着孟夫人聊天，姚川在院子里瞎溜达，鹿安在第一时间找到了陈楚歌。
陈楚歌还是喜欢在大门外的石阶上坐着，鹿安紧挨着陈楚歌坐下，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烧饼满怀歉意的递给陈楚歌，他寻思着陈楚歌中午肯定没吃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