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六章 逃之夭夭
直到水面之上的漩涡，变作人头大，陈楚歌弯腰掬起一捧池水，哗的一声，淋在姚川脸上，姚川惊醒过来，心神还沉浸在被小鬼从睡梦中惊醒时那会儿。
两手胡乱挥舞，满脸挣扎之色，幸好给陈楚歌捂着口鼻，方才没大喊大叫出声。
“吸气！”陈楚歌在姚川耳边沉声道。
此时廊桥那边，一只只的灯笼已经汇集成一片，嘈杂声大作，用不了半刻钟的时间，荷园的护院便会杀到，陈楚歌没时间和姚川磨叽。
姚川脑子里一团糟，听到陈楚歌的言语，哪能那么听话的照做。见姚川人不消停，陈楚歌只能来硬的了，彻底将姚川的口鼻捂紧。
窒息一般的感觉，袭遍姚川全身，姚川瞬间消停下来，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，陈楚歌再道一声：“不想死就吸气。”
说着松开姚川的口鼻，姚川好似离水上岸的鱼儿一样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。
陈楚歌回头给小鬼一个眼神，小鬼重重点头，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，而后依照陈楚歌早先的交待，屈膝蹲下抱住膝盖，整个人缩成一个圆球，向后倒向水中。
噗通一声，在池面之上溅起的水花，很快被哪只已经变大到三尺方圆的漩涡抚平。轮到姚川了，陈楚歌摆弄着姚川的身躯，将其团成小鬼那副姿势，同时不忘叮嘱姚川说：“紧闭口鼻！”
话音未落，便直接一脚将姚川揣进了哪只池边的漩涡当中，陈楚歌最后一个下水，在他们三人消失在池塘边之后，荷园的护院方才火急火燎的赶到。
只是此时池塘边上，除了一片狼藉的假山残垣之外，空无一人，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只是眼看着池边那只好似血盆大口一样的漩涡，在飞速吞噬着池水，连带着那许多被扯断的破碎荷叶。
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来：荷塘完了！
——
呼呼
仰面瞧着天上的繁星，陈楚歌和小鬼两人，你一下，我一下的喘着粗气，与陈楚歌预料当中的差不多，从下水到被冲出那条地下水道，汇入洛河支流当中。
用了约莫一百多秒的时间，不到两分钟，陈楚歌与小鬼除了体能消耗有点大之外，其他都还好。姚川这家伙，事先没有准备，冲出水道的时候还好，但却在出水口这边，呛了好几口水，晕了过去，差点被水面下的暗流给裹挟着冲走。
若是那样，可就麻烦了，幸好被陈楚歌从水中拖了上来，累得够呛，缓了两分钟之后，陈楚歌在河岸边坐起身来，查看了一下姚川的情况。
问题不大，尚有气息，脸色青白，那是给冻得，腹中鼓胀有积水，陈楚歌用按压的方式，帮姚川排出腹中积水，倒也用不着做什么人工呼吸，不然陈楚歌肯定是下不去嘴的。
此处的洛河支流，河面宽不过三丈有余，两侧筑有堤岸，一样望去，参差百十户人家，散落河两岸，河流走向大致是从西北往东南，水面平静，但水下暗流湍急。
陈楚歌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是靠近这条支流的上有，举目望去，在百十步之外，陈楚歌甚至都能看得到在月光下，银白一片，看不到头儿的真正洛河的洛河湖面。
洛河在此处分流，洛河之上隐约有十几处璀璨的灯火，离得最近的一处，与陈楚歌他们相距有半里地之遥，在夜里倒也清晰可见，那是一条长达十米的花船。
不用说，更远处的，那些错落有致的灯火，肯定也是一条条花船了。偌大一个洛阳城，陈楚歌对此一无所知，眼下虽然逃出了草园那边，但何去何从，两眼一抹黑，陈楚歌也不知道。
带着姚川出来，就像有个活地图的来着，可惜，这家伙也太经不起折腾了，眼下这情形，一捧水可是不能让姚川醒过来的，只能等着。
坐在洛河支流的堤岸之上，陈楚歌有些心焦，他此时面容一览无余，夜里还好，到了白天，还真不能在洛阳城中抛头露面。
本想趁着今晚的夜色，赶在天亮之前，靠着姚川在城中寻找一处藏身之地呢，可没曾想，失算了。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，姚川一点醒来的架势都没有，倒是在支流的水面之上，有一条乌蓬小船，破开平静的湖面，向陈楚歌他们这边划来。
小鬼第一时间，将藏在袖中的短刀，反手握住，警惕的看着那条乌篷船，乌篷船打着旋儿停在陈楚歌三人面前，乘船的舟子，头戴斗笠，手握竹蒿，同陈楚歌几人打招呼说：“几位可是要乘船？”
陈楚歌眸光微闪，将昏迷的姚川扶起了，说了一声：“是！”
那舟子看到半依在陈楚歌肩上，软踏踏的姚川，不禁笑道：“这位朋友都醉成这般了，上了那边的画舫，还玩的动吗？”
小鬼在前探路，第一个跳上小船，船身轻晃，那老舟子离得近了，这才发现，小鬼浑身湿透，不像是晚上要去画舫上寻乐的客人。
当即惊叫道：“你们……”
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，抵在那舟子腰间，舟子瞬间没了声音，陈楚歌带着姚川来到船上，小船仅容三五人落座。
“我等无意伤人，还请足下行个方便！”陈楚歌扶姚川坐进船舱道。
舟子撑船远离岸边，小船晃晃悠悠的飘在水面之上，船舱当中，陈楚歌问话说：“敢问足下名姓！”
“小老儿名叫魏乌，是这洛河边上的寻常百姓，平日里以打鱼摆渡为生，今晚上无意冒犯三位好汉，还请三位给小老儿一条活路啊。
小老儿家里，上有双亲，下有二小，离了小老儿那是万万活不下去的……”舟子声泪俱下的苦求道。
他今天出门明明翻了黄历的，黄历上写着宜出行，结果怎么能碰到这种事儿呢？在这洛河之上，杀人越货，抢劫钱财的事儿，不是没有发生了，每年丢在这湖里的人命，少说都能有几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