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九章 拿主意的人

因为摸不清陈楚歌的底细，也摸不透陈楚歌的来意，特别是陈楚歌那副有恃无恐的架势，让玉娘一时间十分忌惮，生怕一着不慎，酿出天大祸事来。

别人不知道太平驸马武攸暨病逝的真相，他们冲云楼吃这碗饭的，洛阳又在自个儿家门口，他们能不知道吗？位尊如武攸暨，都栽在陈楚歌手上了，和武攸暨比起来，他们冲云楼有算的了什么呢？

陈楚歌让玉娘拿主意，可这个主意，玉娘自己也拿不了，让陈楚歌稍事休息，玉娘离开房间，一边吩咐着让手下人将陈楚歌吩咐好了，同时也将人看住了，一边想办法通知她上边的人。

派出送信的人之后，玉娘亲自回来稳住陈楚歌，瞧见陈楚歌身上湿透的衣衫，玉娘柔声道：“公子的事，奴家也拿不定主意，已经通知了上边的人，还请公子等待片刻。要不奴家派人先伺候公子沐浴洗漱，换身干净清爽的衣物？”

“不用那么麻烦别人了，我觉得玉娘你便不错！”陈楚歌调笑道。

玉娘脸色大变，她虽然管理着这么一条画舫，可已经有好多年都经风月之事了，此时只觉得陈楚歌真是一活脱脱的登徒子，心中不由得大恼，只是碍于双方身份，不能发作，否则她定招人前来，将陈楚歌打断腿，扔下船去。

“嘿嘿，开个玩笑，玉管事可莫要当真，就算您老答应，小子我还心里打鼓呢。”陈楚歌转口又道。

按理说，玉娘听了这话，应该心里舒服一些才对，可是您老那两个字，砸在玉娘心头。玉娘的一双纤手猛地握成拳，柳眉倒竖，面含隐怒的看着陈楚歌。

这次，她可真的忍不住要动手了，直待她瞧见，陈楚歌眼底那戏谑的神采时，内心的怒火，轰的一下便爆燃开来。起身一掌袭向陈楚歌胸前，陈楚歌抬手架住，两人在房间当中动起手来。

烛影散乱，两道人影你来我往，一时间劲风大作，房间外，守着的那一众打手，听声推开房门，手持短棍，一齐冲将进来，却给玉娘怒声喝退：“出去！”

故意激怒玉娘，就是想看看对方的底线，总不能由着对方试探他，他什么都不做吧？见此一幕，陈楚歌心里稳了一半，暗道今天可没白来，成事儿的可能性很大。

玉娘功夫不差，但终归是个女人，估计也未经杀伐，身上少了股狠劲儿，若是真动了杀心，陈楚歌十招只内，便能将其摆平，只是眼下嘛，还是收着点好，毕竟不管怎么说，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。

稍稍放水，给玉娘占了一拳一脚的便宜，陈楚歌跳出战圈，赔罪道：“玉管事快快住手，小子知罪了。”

嬉皮笑脸的，没有一点儿知罪的样子，玉娘心中气恼，可到底不是不知进退的人，她自然知道陈楚歌这是对她留手了，心中一边惊诧于陈楚歌的身手，一边暗暗咬牙。

恨恨地瞪了陈楚歌一眼，玉娘冷着脸，离开房间，丢下一句：“陈公子且等着吧！”

这下好了，也没人管陈楚歌穿着一身湿衣服，舒服不舒服，纯属自个儿找的，陈楚歌也没怨言。

玉娘离开房间，一口气走到船尾的露台上，吹着河面上的凉风，心绪这才平复一些，这些年，能惹得她如此生气的人可不多了。

薄雾冥冥的河面之上，一艘小船破雾而来，速度飞快，好似江面之上的幽灵一般，一个眨眼的功夫，便可横渡数丈之远，小船在画舫前骤停。

称蒿的舟子，手中三丈有余的竹竿，掀起三尺河水，弯如圆月，一端握在舟子手中，另一端好似挑起一江河水一般，稳住船身之后，手中竹篙弯曲到极限。

舟子松手，竹蒿一端再水，一端凌空划过，落到船尾，一袭白衣跃出船身，脚尖轻点在竹篙一端，依靠这竹蒿之上的那股弹力，身形腾空，有飞天之姿。

待去势将近，竹蒿如水的一端鱼跃般跳出水面，给船头舟子，稳稳当当的捞在手中，单手一撑，便将竹蒿另一端的白衣人稳稳当当的送上了画舫。

这一切一气呵成，自小船出现在玉娘的视线当中，再到身旁多了一个白衣女子，一切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而已。

“玉娘见过少主！”欠身行礼。

那眉目如画的白衣女子，温婉一笑，连忙扶起玉娘来，看着玉娘脸上愠怒未消的神情，不由得道：“玉娘心情似乎不好，谁惹您生气了，真是大胆！”

玉娘冷哼一声：“除了那位陈公子，还能是谁？玉娘我可好多年都没生过气了，莞儿你是不知道，那个姓陈的，可是将玉娘好生戏耍了一番，可恨的紧！”

白衣女子俏脸生寒，眼中露出几分饶有兴味的神色来，拉着玉娘的手安慰道：“哦，那我可就要和这位陈公子，好生说叨说叨了，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，不可轻饶。”

玉娘领着白衣女子去找陈楚歌个，身后跟着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船的老舟子，老舟子身材矮小，头发稀疏，走起路来无声无息，宛如影子一般。

陈楚歌趴在房间当中的桌子上，百无聊赖的转动着那只描红画翠的酒杯打发时间。房门猛地被推开，陈楚歌顺势转过头去，一边脸贴在桌面上，竖着的眼睛当中，映入三道竖着的人影来，当先一人最为引人注目，陈楚歌一时间都看呆了。

那白衣女子也给陈楚歌的反应，惊的一愣，这也太没个正行了吧？幼稚的姿势，好似街上的顽童一样，眼带迟疑的看了玉娘一言。

好似在问询：这人就是那个陈楚歌？

“拿主意的人来了？”陈楚歌坐直身子，贴在桌面上竖起的眼睛，回复正常，眼里那道竖着的人影也越来越好看，看的陈楚歌渐渐眯起眼睛来。